|
伯牙与钟子期知音之遇的故事，千古流传，石首调弦口，也因此而闻名。在这里，留下了伯牙与钟子期的诸多印记，不仅有津津乐道、口口相传的生动故事，更有以北宋《太平寰宇记》为代表的二十多部古代历史志书的记载，还有一个个融入生产生活的鲜活地名，这些无不展示着知音故事原发生地的风采。
在历史古籍文献上，清晰的记载着石首调弦口的知音故事，并且明确的记录着故事发生的人物、地点、事件以及纪念物等要素，翻开北宋年间官修地理总志《太平寰宇记》，上面记载着“调弦亭在县东六十里，相传伯牙鼓琴于此”，后又有明代《寰宇通志》、《大明一统志》、《湖广图经志书》、《湖广总志》、《荆州府志》等记载，在石首调关镇，有着完整的故事情节发展链，调弦口闻琴遇知音、伯牙口会琴结知音、调弦河赠琴别知音、流水口断琴祭知音。故事中的人名和琴曲名称，在当地固化成为一个个富有文化底蕴的地名，如调弦口、伯牙口、流水口及高山岭、调弦河、伯牙渠等等。
伯牙调弦遇知音的地方，原本是一条无名山溪小河的入江之口，土人俗称“江口”，这条小河是汇集桃花山西麓雨水的溪河，因常年不竭，生生不息，汇入大江，故又名“生江口”，郦道元《水经注》中“生江水、生江口”即此，生江水流量不大，只能通行小舟，且秋冬雨少致河水流量甚微，三国归晋后，杜预大将军镇守荆州，为平吴定江南，将“生江水”拓深展宽，漕运大船及水军战舰得以通行，并可直达洞庭而避长江之险，当看到入河口有现成的“调弦亭”作为“航标”，遂将新河命名“调弦河”。调弦亭的修建或在三国时期，《石首县志》记载孙权曾射箭于调弦口，此民间故事中提到了调弦亭。
当年，钟子期在伯牙离别之后，浓烈的怀念之情常常在心中泛起，每每在集市上卖完柴火之后，都要来到江口独坐，似乎在聆听着什么，有一天到了中午，仍然没有离去，一个熟识他的老掌柜见此问到：“子期，你怎么还不回去吃饭啊”，子期回答说“我在听琴，都忘了已经中午了”，老掌柜仔细看了半天，很纳闷的问，“哪有人弹琴，哪有琴声，不就是流水声吗？”子期说“你再听听”，老掌柜再听了听，这流水高低起伏的韵律，还真如琴声一般。时间一长，陪同钟子期“听琴”的人竟然多了起来，此处“流水似伯牙调弦声”的消息也不胫而走，这河水仿佛有了灵性，受到了伯牙琴声的感化，能够同频共振，并且余音千年不绝，惜墨如金的《九域志》用简略的方式记载了这一重大历史人文典故，即“调弦水，流水似调弦声”，列入“古迹”一目。当时的江陵府领八县，仅仅只记载了七处古迹，“调弦”古迹便是其一，并且与同一时期著名的楚文化遗址“章华台”并列齐名。无独有偶，北宋著名诗人黄庭坚在《咏绣林十景》诗句中，更是将其列为绣林十景之首，可见当时人们对石首知音文化是高度的肯定和十足的崇尚。石首人对知音文化的崇尚与热爱，更是刻骨铭心，在清代，诗人汪巨源在诗句中赞叹“调弦遗响彻三湘”，伯牙调弦的琴声，仍然随着调弦河的流淌而律动，越过洞庭，优美的音韵依旧在三湘大地之上回荡。好一副富有诗意的情境画面，诸如此类，还有多位诗人也表达了类似的怀念之情。
古人精益求精的“工匠精神”在伯牙身上得以体现，他勤学苦练，终成琴乐大师，也获得了各种赞美之声，在调弦口，当地人用伯牙的琴声能使河水“同频合韵”来赞美，在历史典籍上，形容伯牙琴艺超群的词句还有很多，如春秋战国《荀子》中记载“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”，汉代《说文解字》中记载：“伯牙鼓琴，鱏（鲟）鱼出听”，这里都用了夸张的修饰手法来表达伯牙琴艺的高超，这些夸张也可能是以事实为依据，伯牙鼓琴的调弦口，就是鲟鱼经常出没的地方，长江土著鲟鱼即中华鲟，是与恐龙同时代古生物，属于底层栖息鱼类，喜欢水较深的地方，相关科研机构经过连续多年的观测，发现调弦口水域是中华鲟分布密集区域，观测还显示，中华鲟从大海洄游于每年的9、10月份到达调弦口水域，这也正好和当年八月十五中秋节伯牙调弦的时间吻合，历史上的调弦口水域也是深水区，典籍上有“水极深”的记载，看来历史上也是鲟鱼栖息的密集区域，伯牙调弦时，鲟鱼露出水面围绕船只而聚集，或许就是当时情景的真实写照。
(此图由倪隆广摄 、胡先波提供)
伯牙原本楚国人，在晋国任上大夫官，伯牙在中秋前夕回楚国郢都（今荆州）修聘路途之中，坐船经过荆江，并夜宿调弦口。第二天清晨，朝晖映江，伯牙心旷神怡，触景生情，鼓起琴弦，悦耳的琴声在江面回旋，此时，钟子期卖柴返回，为这高雅的琴声所倾倒，闻声而去，后驻足聆听，沉浸在琴曲之中。
伯牙弹奏暂停半响后，“好曲，好曲啊”，钟子期情不自禁赞叹说“前面一曲好像我们那里的山，后面一曲好像我们那里的水”，伯牙道：“是真的吗？”，钟子期很干脆的说：“是啊……”，伯牙听到的久违的乡音，倍感亲切，又是将自己琴曲领会的如此透彻的知音，更是格外激动，二人一见如故，相见恨晚，钟子期热情邀请伯牙到自己家中小歇，面对盛情邀请，又是难得知音，伯牙欣然答应一同前往子期家中。
原来，钟子期所生活的老虎山，为两湖平原至高点，这里的山体呈“U”字合围之势，有天然形成的山塘溪流在此。钟子期原本宫廷乐师，辞官回乡隐居于此，如今又生活在高山溪流之间，所以对伯牙演奏的乐曲能产生高度的共鸣。伯牙与子期便在此山涧切磋琴曲，时而合奏，时而互赏，琴曲在山涧回荡，二人中秋结拜成兄弟后，于调弦河赠琴后依依相别，并约定来年再相见，伯牙再访此处却已无故人，伤心欲绝便摔断瑶琴，不复再鼓。后人为了纪念，便用他们演奏的曲名将此处命名“流水口”、“高山岭”，流传至今。 知音故事的发生，虽已久远，但知音故事、知音文化却被广泛传颂与传承，如今，知音传说故事已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，在知音故里调关镇，千秋名亭“调弦亭”重建得以恢复，首部知音题材电影《高山流水》已成为热播影视剧，生动传神的知音主题雕塑，让我们仿佛可以触摸到那历史的经典一刻，引领我们感悟和寻觅、结交并珍惜生活中的知音。
| 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