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爱玲在描述童年时说过一段话:“童年的一天一天,温暖而迟慢,正像老棉鞋里面,粉红绒里子上晒着的阳光。”而我的童年光阴,也如偶然中找到的旧棉袄,晒在阳光下,洒满金色的光芒。
你习惯了都市的灯红酒绿,热闹繁华,是否依稀记得小时候,纯朴的本性,顽皮的笑脸。小时候穿的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粗布衣服,秋冬了有母亲为全家织成的毛衣和厚厚的棉花做成的棉袄,凝聚了浓浓的爱,冬天也变得温暖。
在我们的孩提时代,那个时候家里穷,爸爸妈妈都买不起袄子给我们穿,所以我们穿的只是那种用棉花缝起来的棉袄。扯几匹布,弹点棉花,再加上妈妈的精湛手艺,一两件大棉袄就做成了。那个时候我们农村的孩子都穿这种棉袄,外面套上一件罩衫,真是又温暖又舒服。
人们一般都是在每年的秋天就开始忙着做或者拆洗棉袄了。做一件新的棉袄需要备料、量体、裁剪、缝制等几个工序,因为全是手工,大概要几天的功夫才能做完。拆洗的话就会快一些,就是把旧棉袄拆掉将里表洗净、晾干后再缝制起来,通常一件棉袄一年要拆洗一次,直到里表洗螬了才换新的。所以那时候一件棉袄是要穿好几年的,换件新的就显得格外梦寐以求了。
记得儿时,看母亲手工缝棉袄可是一件乐事,递剪刀、送尺子、穿针眼、摊棉花,都有我的用武之地。母亲在缝制上无师自通,她先用旧报纸剪纸样,再将布料平摊在案板上比比划划。
为省料,母亲左拼右拼,直到不能再省出一寸布了,才下剪。面料裁剪好了,开始摊棉花,竹筐里一团团棉花像极了棉花糖,母亲一点一点地往里子布上铺棉花,我也要动手,母亲就做示范,将棉花扯松,拉平,均匀地摊开,我照葫芦画瓢。棉花全摊好了,母亲开始绗棉衣。抽出一根长长的棉线,找出大号针来,这时,我会抢着穿针眼,我简直就像个穿针器,百发百中。
绗棉衣,就是将棉花固定在里子上,也就是将棉花那面走长线,里子这面走短线,长线一寸左右,短线一个点儿,要像播种一样笔直,看上去,是无数条平行线。一片片绗好了,就将面子、里子的前襟、后背、袖子背靠背缝合,再拼接,最后留出领子处一道大口子,像翻袋子一样将棉花藏在里头,最后缝上领子,一件棉袄就大功告成。
在那个经济落后的年代,农村,天冷了,是很少有人会像现在一样,去买价格昂贵样子华丽的棉衣的,棉袄,棉裤,棉鞋、棉手套都是由自己家里来做,虽然样子不如现在的洋气,而抵御起中国严冬的寒流来那可是一流的。
小时候最爱逢年过节时,妈妈为我们做的新衣服是最受期待的,这不是没有道理的,手工缝制的棉衣上身柔软舒适,更保暖的同时,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母亲对自己深深的爱,时至今日,妈妈可能已经不会缝制手工棉衣了,但是爱会依旧传承下去。
花开花谢,时光在缓缓旧去,母亲也在渐渐老去。看见它,我就想起儿时的冬天,小棉袄为我挡住了风寒,那一针一钱里融进了母亲对我的无限亲情和关爱,将她的爱恋和希望全部寄托在小棉袄上,陪伴我融化了寒冷的冬天,保护我度过了幸福的童年时光,为我焐热一世温暖。
寻找,我不慎丢失,妈妈做的小棉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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